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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阿妈是一道风景
中国的雨,都落到哪儿去了?
高原的河,为什么没有一条流到这里?
云干。路干。风干。连戴在山顶的雪帽也拧不出水份。
阿妈背着水桶走在戈壁滩上。
她走过无雪的冬天,又来到少雨的夏季。
留在她身后的脚印像一片片枯叶。
缺水的日子,人们盼云彩;
云彩被水淹没的时候,人们怕涝。
她只有一个心愿:尽快走出无人区。只要看到人,还愁没有水?
远处,浓云扩大着边缘。雷声从地平线上滚过。
她不希望把那云彩和雷声装进桶中。
因为阿妈知道:世间总有不落雨的云;光打雷不下雨的事也经常发生。
阿妈背着水桶朝前走着。
桶是空的,脚步却很沉重。
戈壁上空都是过路的云,她不指望它们降雨。她只想快点走出无人区,那里有一条常年流不断的河。
大戈壁中深藏着并不抽象的风景……背着桶找水的阿妈不希望云彩和雷声落进她的桶中……
车过古寺
云中渗出黄屋脊,像焊在天畔一块纯金的补疤。
世界没有声响。
一只飞过沙漠而来的小鸟,正卧在屋脊安睡。它怎么不往前飞去,那儿也许会有林子。
我停车在河对面,望寺。
隔着深深的断崖。
天空布满跑动的云块。
庙之脊被游云淹割。鸟飞去。
河边,一喇嘛舀水的身姿像无声的剪影。
他手执铜碗,往背桶里舀着水。一碗又一碗……
为了这一碗碗水,他仿佛动用了自己的一生。
世界不会被他舀干。
返程的路很陡,他一步一移。
背桶是一座山。
手中的转经筒很有节奏地给他传递着力量。
寺庙的门关上了。他一下子跌进一片念经声的深渊……
夕阳迟迟地伸出镀金的手,拍打着古寺刚刚闭紧的大门。
门不开。
我正准备尽情欣赏古寺夕照的风景,太阳已经下山。它消失在夜幕中。
我方知寺庙的金顶是太阳给的。
我虽然遗憾,也不等待明天了。
明天也许是个落雪的日子。
我仍在望寺。遐想。
有一天,那僧老了,圆寂了,山后冻土层下就是他的极乐世界。
在天堂.他是看不到太阳的,更无所谓金顶。
其实,有些人一生所求的,本来就很可怜。
冈底斯山的黎明
冈底斯山的黎明天空很暗,找不到一丝火光的痕迹。
寂静能把雪山煮沸。
在冈底斯山无所谓有雪无雪,一年中只有一个冬季。
此刻我站在大山深处仰望:
太阳的光芒逐渐吐出地平线的唇边,远方雪山下新堆起的孔繁森的墓,把西藏的黎明变成一页久远的风景。
唐 柳
你肯定有一个庞大而顽强的根系,才能让公主不远万里从长安带到这里,落户大昭寺前。你重重叠叠的绿荫蓬勃了千余年。
世界经过多少个冷冻储藏,你都保持着鲜嫩形象走过来了。记不得是哪一个冬天,你终于承受不了观赏者那众多的目光,冬眠后再也没有醒来。
如今,绿叶脱净,你落落大方地裸露着胴体与坚韧,每日依旧迎接着南来北往的瞻仰者。不必害羞,你永远是一杆旗帜。
你的躯干上,有风圈踏过的足痕,有日头吻过的唇印,有晕月流泻的幽香。那个飘着淅沥微雨的早晨,树疤上悄悄长出了两片黑木耳,它一定在倾听日光城里的什么声音……
唐柳,你有伤口,却看不见血。太阳焊接了你身上的所有裂缝。即使有一天你在春风里化为灰烬,你仍然是完整无缺,有棱有角。
今年冬天拉萨没有落雪,你是否在构想一个新的生命:枯根如何长出新须,干枝怎样冒出嫩芽!
人们在企盼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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