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9:30-18:30)

在线QQ

客服电话13384778080刘志成:13384778080张彩云:13604770825

会员办理13384778080

微博西部散文网

您好!欢迎进入西部散文网www.cnxbsww.com.

网站阅读量:51607791 在线服务 我要投稿 进入首页
请稍候...
  • 第十届西部散文节暨聚寿山文
  • 第十一届西部散文节在青海化
  • 西部散文学会为获奖作家颁奖
  • 第五届西部散文学会贵州高峰
  • 贵州创作基地授牌
  • 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牟定县分会

母亲何处是/丁铭春

点击率:1685
发布时间:2020.12.06

每到杏花飘落的时节,我都要独自走进足民大山,

走进母亲的出生地,走进母亲临终前望眼欲穿的故乡。

山径上荒草凄凄,老树参天,随处都是飘零的落

花。天是闷热的,风也是闷热的,一种莫名的情绪更

是沉闷在我心头。三十多年了,年年此时,我都要来,

来目睹那零落成泥的杏花,来释放压抑在心头的怀

念,来满足母亲临终要再看一眼儿子的心愿。

顺着一条荒芜的小道,踏着满地狼藉的落花,我在

慢慢地走—— — 这儿,母亲曾遗留过多少足迹,多少欢乐

啊!路旁,这株亭亭如盖的杏树,斑驳的树皮似乎在诉说

着悠悠的往事,莫不是还一直在守望着我欢快的童年?

泪眼朦胧中,我又回到了童年。伏在母亲的背

上,听着鸟儿的欢唱,我也呀呀地唱,还用两只小手

在母亲的背上连抓带挠的打着拍子,两只脚也“搂狗

刨”似的乱踏腾。母亲倒剪着双手紧紧地托住我,小

溪流水般咯咯的笑个不停,笑着、咳着、喘着……“好

了,好了,下来吧,妈给你拣杏吃。”母亲说着,把我从

背上放下来。我蹦着跳着也去拣杏子。一颗,两颗

……母亲仔细地吹着,擦着,闻着,轻轻的掰开最熟

最甜的,然后把杏肉挤进我嘴里。我性子急,吃得快,

有时还淘气的咬住母亲的手指不放开。我不知道母

亲是疼的还是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等松开母亲的

手指,母亲边揉边啃着我的脸蛋儿,哼着, “小坏蛋,

小坏蛋,扔到天上喂鸟吃,看你还馋不馋······”然

后就用两只胳膊当摇篮托起我, “摇啊摇,摇啊摇,姥

姥给你蒸了鸡蛋糕……”我最爱吃鸡蛋糕了,就急着

喊着往回跑找姥姥要鸡蛋糕吃。母亲追在后头,逮逃

兵似的喊着“别跑别跑,别摔坏喽,妈妈背……”

头顶有阴云飘过来,起风了,凉飕飕的。

妈妈背?永远都不会了!眼前,只有枝头摇落的

深深的怀念,那簌簌飘零的落花中蓦然闪过妈妈的

身影。蓦地,心被抓了一把,颤抖着、疼痛着!

落花的迷蒙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六岁那年的冬

天,那个有母亲相依的最后的夜晚。

屋外风雪弥漫,屋中火炉暖暖。我和我哥哥在地

上跑来跑去,得得得,得得得,跨着小板凳当马骑。平

时,母亲才是我们的坐骑。可是今天,母亲正坐在炕

上,在为我和哥哥缝棉袄。

母亲气管不好,每到冬天总是又咳又喘。

“小伟,小二,来……”母亲边咳嗽边喊我们, “来

试试……”我和哥哥比赛似的爬到炕上,忽的,我们突

然怔住了!母亲正难受的咳着喘着抽搐着,大滴大滴

丁铭春

母 亲 何 处 是

88

西部散文选刊

的眼泪洒在怀里的棉衣上,而且还呆呆的望着我们。

母亲这是怎么了?霎时,一种不祥之感乌云般笼

罩过来。压得我好窒息啊!屋子里出奇的静。

窗外,肆虐的风雪吹打着窗户纸呼啦啦地呜咽

着。寒风中隐约有羊羔的咩咩声传来,断断续续颤颤

巍巍的,仿如天际一声声无奈的呼唤从夜的深处飘

来,把凄婉和哀怨冰冻在我心里。

过会儿,母亲忍住泪水,张开双臂,把我们一边一

个搂在怀里,三颗心紧紧地跳动在一起。母亲抚摸着

我们的头,亲着我们的脸,不住的咳嗽着。喘息了一会

儿,母亲使劲挤出点笑容来,哄着我们: “不哭,不哭,

男子汉不哭。”那语声颤颤的,那舐犊之情无以言表。

夜渐渐深了,屋子渐渐凉了。

我们脱下母亲刚做完的又大又肥的棉袄,钻进被

窝。母亲咳着喘着不停地流着眼泪。但还像往天那样,

仔细的给我们掖好被子,再用她的棉袄压在我们的脚

上。然后,又把我们脱下的棉衣铺在她的褥子底下,为

了让我们清早起来穿的热乎乎的。忙完了,母亲半趴

在我们身边,轻抚着我的脸蛋儿,用那沉郁又忧伤的眼

神看着我们,边咳嗽边说: “新棉袄大,留着明年和后年

穿……柜子里有面包,千万别跟人家打架呀!”然后又

对哥哥说: “你大,都八岁了,会生炉子了,还会熬粥了,

别让弟弟冻着饿着,有吃的要可着弟弟……”母亲说

不下去了,支持不住了,趴在被子上咳嗽着、哽咽着、抽

搐着,肩头也在颤抖着。幼小的我们心里似乎预感到

将有什么不幸要发生,把抓似的难受,像有针在扎啊!

第二天早上醒来,风还在刮着,雪还在下着,母

亲的泪还在流着。炕桌上放着两碗小米饭,一碗鸡蛋

糕。屋子里挤满了人。好心的王娘哭着劝着母亲“为

了两个孩子就不要走了。”泪流满面的母亲却一手一

个拉过我和哥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让我们也

跟着跪下,不停地磕头。母亲泣不成声地说“求求你

们,求求你们以后多帮我照看这两个没妈的苦命的

孩子吧,别瞅着他俩冻着饿着……”屋子里顿时哭声

一片,哭这感天动地的长长一跪!哭这撕心裂肺的恳

求与嘱托!哭这位身不由己的可怜的母亲。

母亲最后一次亲了我们。我抱着母亲的腿,不肯

放松。可母亲还是走了,一步一回头的走了,走出了

我们的视线,走出了我们深深的骨肉亲情。但我们绝

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我和哥哥被堵在门口。我们发了疯似的哭着喊

着,呼唤着,拼命的挣脱着,用头向人们的身上乱撞

着……哥哥挣破了手指,我咬伤了王娘的手背。

等我们神过腔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永远的走了,

留给我和哥哥的是终生的想念……

一连好多天,不,是一连好多年,我和哥哥都很少

说话。呆呆的坐在炕上,坐在母亲经常坐的地方。有

时,坐一会又好像听到了什么,于是就顾不得穿上鞋

跑出去,心神恍惚,没头没脑的找啊找啊。找到王娘

家,开门看看,转身又跑出来。找到堂嫂家,门静悄悄

的锁着。又一股脑儿爬到东山上,向着母亲离去的方

向望啊、望啊,找啊、找啊!直找到树梢梢亮起星星,再

渐渐浮起月光。不得不返回家时,屋里却空荡荡的!

有时,我和哥哥流着泪坐在炉子边,熬粥。哥哥

哄我,别哭别哭。可是当我们望着那烧焦的米粥时,

便抱起母亲为我们新做的棉袄哭个痛快……

父亲在很远的矿山上班。他每次回来,我们都向

他要妈妈,父亲总是边擦眼泪边对我们说, “好孩子,

听话,妈妈去姥姥家串门了,过几天就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真的吗?

过几天就回来!我们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我们也

只能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愿意相信这

是真的。但是我明明知道,母亲离开我们不到一年,

就喝下了那不该喝的液体,停止了她那颗想念我们

的心跳。母亲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母亲匆匆离开我们时只有 27 岁呀!

后来,二姨从北大荒来时告诉我,母亲临终前的

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回到家乡,让我再看一眼我那两

个可怜的孩子……”

“布谷,布谷……”头顶上飞过的布谷鸟在叫我,

把我从对母亲深深的思念与怀想中叫了回来。好吧,

谢谢你布谷鸟,我不哭,不哭……

我静静的站在老杏树下,呆呆的看着杏花的飘

落,痴痴对母亲说:妈妈,等到杏子熟透的时候,儿子还

要来跟您拣杏吃,给您吃那最甜的杏肉,好吗,妈妈?

—— —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西部散文网版权所有   ICP备案号: 蒙ICP备17001027号-1
技术支持:内蒙古帅杰网络有限公司
网站安全检测平台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邮箱:xibusanwenxuankan@163.com
电话:13384778080
手机:刘志成(西部散文学会主席)13384778080  张帅:15149717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