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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 征文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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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9.30

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获奖作品


国歌故里的遐思

文/陆相华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在下为河岳,在上为星辰。”历史不可以复盘,而由记忆发酵生成的民族精神则历久弥新。中国人民曾经面临亡国灭种的绝大险境,而终于能够走出峡谷。还我河山,有赖于全民不折不挠的抗争,也有赖于中华民族一脉相承不可征服的精神与意志。伫立遐思,凝神回望,80多年前的抗战图谱依稀可见。然而,在当时危难迫在眉睫,能够从沙砾般分散状态下形成有力聚合,舍家为国,众志成城,共赴国难,显然并不轻松。黯淡与辉煌、幻灭与重生、永恒的悲怆与不朽的豪情,民族的苦难与国家的耻辱,把压抑在中华民族心中几千年的怒火,瞬间点燃:“起来!起来!不愿当亡国奴的人!家园毁,山河破碎,民族危亡!留着头颅有何用?拿起刀枪向前冲!冒着敌人枪林弹雨向前冲!携起手,肩并肩。豁出命,向前冲!用我们身体筑起长城。前进啊!前进!前进!……”

《义勇军誓词歌》与《义勇军进行曲》到底有哪些渊源,义勇军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穿越血与火的历史烟云,让我们走进国歌故里,走进敖汉。

努鲁尔虎山由西向东一路奔腾,它像一条蜿蜒前行的巨龙,沿途塑造出一座座奇峻的山峰,一道道充满传奇的山梁。位于内蒙古敖汉旗四家子镇(原属热河朝阳)的青沟梁,就是一个看似普通,却又故事满满的山梁。1933年2月25日,上海辽吉黑热后援会会长兼东北抗日义勇军总司令朱庆澜及杜重远、王化一率领的慰问团,其中包括慧冲影片公司的张慧冲,爱国音乐家聂耳,一起从北平来到敖汉四家子。第二天上午,义勇军发现日伪军正在经青沟梁向赤峰方向进犯,首长王化一紧急誓师,“起来!不愿当亡国奴的人!用我们身体筑起长城。前进啊!前进!前进!”

青沟梁两面为山坡,宛如一个大大的V型,是打伏击的绝好地方。下午三四点钟,日伪军大摇大摆地进入我军伏击圈。指挥员一声“打”响彻山谷,敖汉义勇军的骑兵马上挥舞马刀,鬼子们在一片厮杀声中丢下一片尸体,四处逃窜。年轻的聂耳被义勇军战士的《誓词歌》深深感染,张慧冲也冒死拍摄了敖汉义勇军誓师冲杀的壮观场景。

1934年,敖汉义勇军的奋勇杀敌的故事,被张慧冲改编成电影《热河血泪史》在上海公开放映;1935年,敖汉《义勇军誓词歌》被田汉、聂耳改编成《义勇军进行曲》(曲调也延续了当年的满江红),成为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歌。新中国成立前夕,经周恩来建议,毛泽东拍板,《义勇军进行曲》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鲁迅先生对敖汉义勇军以及东北义勇军有着极高的评价:“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拚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鲁迅在1933年3月19日《申报》刊载的《迎头经》中有这样的描述:“义军皆极勇敢,认扰乱及杀戮日军为兴奋之事……据张慧冲君所说,‘享名最盛之义军领袖,其忠勇之精神,未能悉如吾人之意想’,然而义军的兵士的确是极勇敢的……”80多年前的抗战烽火,死与生、悲与欣、战与胜,至今仍让人难以释怀:1931年9月18日晚10时许,日本关东军独立守备队的炮火,轰开了中国军队北大营驻地的大门。1931年9月19日上午6点20分,沈阳沦陷。上午8点30分,抚顺沦陷。上午8点40分,辽阳沦陷。下午2点,长春沦陷。短短一天之内,东北17个城市沦陷。敖汉义勇军是在鲁迅先生《中国人失去自信了吗》的写作背景下,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用我们身体筑起长城。前进啊!前进!……”

习近平总书记一直强调要走好新的长征路,注重培养民族精神,特别是弘扬“用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的国歌精神。长城是中华民族的精神象征,长城精神在中华历史上一直是中华民族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精神象征。“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入东北后,敖汉地区的抗日斗争如火如荼,1932年,敖汉地区就有王子庙田兴组织的义勇军一个团、炮手营子李希奇兄弟组织的义勇军一个团、下洼地区张团长组织的义勇军一个团;金厂沟梁地区投笔从戎、后成为抗战将军的张钟秀、张汝诚、新惠镇不满日本奴役教育、拳打日本教官的攀国珍等等,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同日寇开展英勇的斗争。特别是敖汉地区的抗日先锋贺生组织的“敖汉反满抗日军”,会同兰天林的抗日队伍一起攻下奈曼旗的日军据点八仙筒。贺生亲手击毙日本参事官山首荣治和另一名鬼子,活捉日军8人,缴获轻重机枪70多支,钢炮一门。此战极大地鼓舞了东北地区的抗日斗志,也震惊了日本朝野。

“长城精神”体现着中华民族勤劳勇敢、吃苦耐劳、反侵略、爱和平的高贵品质,是“敖汉精神”的重要延续。1925年起,中共热河工作委员会、内蒙特别支部、内蒙特委、热河特别支部在赤峰地区的早期活动,为敖汉地区播下了革命火种。从1931年开始,敖汉旗各族人民不分阶层、不分民族、不分地域,勇敢地投入到惨烈的抗日救亡斗争之中。1932年6月,中共热河特别支部委员高体乾以发动抗日民众为基础,建立抗日根据地。1945年,敖汉人民经过抗日战争的洗礼,积极投身于人民解放战争,建立了地方党组织和人民民主政权。1947年,在敖汉旗支会的领导下,仅50多天就完成了疾风骤雨般的群众性土地改革运动。在解放战争,尤其是辽沈战役中,敖汉人民有近2000多名热血男儿为国捐躯,仅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敖汉子弟兵就有16255人参战。辽沈大地风烟弥漫之时,敖汉旗人民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举全民之力,输送了28000多英雄儿女奔赴疆场,动员20000多民兵随军参战,动员60000余名妇女缝制军鞋190000多双,组织3100多辆大车运送给养,支援前线担架5300多副……

国歌不同于一般的歌词艺术,国歌以其崇高的艺术审美性和深沉的文化内涵,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价值导向作用。国歌以民族根、文化魂、伟大复兴中国梦为生存主线的历史脉络,为探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想和现实,提供了中华民族本源性的支撑。弘扬红色文化的革命精神,不断丰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内涵,是敖汉人民近年来的宣传口号。赤峰市政协副主席、敖汉旗委书记邱文博曾就四家子开发建设红色旅游景点时明确指出:一定要高起点定位、高标准规划、高水平建设、高品位打造,要凸现红色优势,突出以聂耳慰问抗日义勇军为核心的红色旅游主题,进一步挖掘抗日义勇军的核心红色旅游主题,在景点的各个设施中渗透红色元素。近年来,随着《红姑》《芦花》《起灯儿》《西流水的故事》《蚌河黎明》等一部部红色微电影的成功上映,敖汉已成为家喻户晓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国防教育基地。“国歌故里”,已成为敖汉的一张崭新名片。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国歌体现的民族精神是跨越时代的号角,代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精神斗志、战斗历程或宏伟目标,是一个国家或民族历史的缩影。世界各国的国歌有很多,而且各不相同,有的是民族斗争的产物,有的是和平时代的赞歌,有的是描写自己国家的自然风光和地理环境,有的则叙述国家古老的历史。《义勇军进行曲》之所以能在国际上广为流传,是因为它所表达的面对危难抗争不息、独立自强的精神,能够激起世界各国人民的共鸣。国歌的历史无疑是一部中华民族不屈、抗争、崛起的历史,它的曲调将永远回荡在天地之间。

“垂死之病夫,偏有强烈的呼吸,消沉的民族里方有田汉之呼声,其音猛烈雄壮,闻其基调当知此人之必不死,此民族之必不亡。”重温悲鸿先生发自肺腑之言,越发感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之不朽。梦别国歌故里,敖汉之行,不虚此行……

(此文获首届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一等奖)


寻找更老的老家

文/李文宏


在蒙古高原上,敖汉,就如同一部象雄大藏经,神秘、浩淼,每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我都会不由地生出一种虔诚与敬畏。每一次接近它,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温暖,就如同小的时候在外面玩了一天的孩子踏进家门口那种归家的感觉。

敖汉地处努鲁尔虎山脉北麓,科尔沁沙地南缘的,这片八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遍布着不同时期的古代遗址,最著名的小河西文化、兴隆洼文化、赵宝沟文化、小河沿文化等四种史前文化均在境内。其中被考古界认定兴隆洼遗址是目前中国保存最完整、年代最早的原始村落,有“华夏第一村”之称。

走近敖汉的历史,你会惊诧于这里有那么多的“之最”,中国年代最早的玉玦,亦是世界范围最古老的耳饰;被誉为“中国画坛之祖”的陶器——鹿首龙、猪首龙、鸟的图案;八千年前的碳化谷物和早期的农业生产工具……

这片土地,以“黍粟”为脉,生动镌刻着农耕文明的人文年轮;

这片土地,以情为系,引无数代人回到心灵出发的地方,去找寻灵魂扎根的故乡……


闻到谷子开花的清香


如果把眼前这八月的田野比做一幅画,那就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长卷。笔墨丹青,传递的是文化记忆。物华天宝,展开的是一幅由作物组成的山水大写意。远近、内外、虚实完美结合,让人感觉八月的大地不仅是“象”与“意”的偶然相遇,也是天、地、人间万物的绝妙契合。

山不在高,在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内蒙古地域辽阔,敖汉是内蒙古众多的旗县之一,然而自2003年考古人员在敖汉旗兴隆洼镇兴隆沟遗址发现了1500多粒碳化粟和黍,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美国哈佛大学、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试验后,认为这些碳化的粟和黍是人工栽培的标本,是中国北方最早的农作物种子,距今7700—8000年之间,比中欧早2700年,由此,兴隆沟遗址被学术界定为横跨整个欧亚大陆旱作农业的发源地,被联合国粮农组织列为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我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是指土神,稷就是谷神。社,让万物生存,稷,这个被古人尊为“百谷之主”、“五谷之长”的食粮,正是它让原始的人类凝聚了生生不息的生命能量。由此说来,只有土地和粮食才能支撑起一个国家的江山社稷。

其实在碳化谷物没有出土前,敖汉小米已经出名,尤以“黄小米”为最。

我对小米并不陌生,我的老家和敖汉旗同属科尔沁沙地边缘,因干旱少雨,作物多以谷子为主,老人们说,种谷子的地方很少遭“死贱年”,因为谷子“皮实”。

如今想来,原始的渔猎时期,人类主要依赖采撷自然果实、打捞鱼虾和围猎动物维持生存。八千年前,能够发现并培育出一种既好吃又能稳定生长的作物对人类来讲该是何其重要的事。而谷子和黍子去皮之后磨成面粉可做成各种更好吃的食物。

记得农村有俗语叫“顺着垄沟找豆包”,多指没有什么本事一辈子种地的人,其实我觉得人们把这句话理解反了,或者是不同的年代它代表的意思不同。你想,在那个“民以食为天”的年代,能够“顺着垄沟”找到豆包,那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

先人们正因为吃饱了肚子,才能有闲情逸致,才有了精神的向往,于是这里有了玉玦,有了骨笛,有了蚌裙,有了祭祀,有了图腾,有了更高的追求和无数的梦想……这一切都赖于——谷子。

谷子是一种耐旱的植物,生存能力强,生命力旺盛。正因它“皮实”,才使得它成为五谷之首,敖汉的谷子,它和头上的蓝天,脚下的黑土,和涓涓的河流,一起走过八千年,让这里变成了“世界小米之乡”。

都说植物和人一样,是有记忆的,不知道它们靠什么传递记忆,可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都能清楚的记得季节的变化。虽说谷子的生命很短,从生到死只有几十天的时间,但它们却能把春秋一世的记忆藏进了种子里,从而一代又一代传下去。

在当地农村自古种地都有留种的习惯,从前家家的房梁上,总是挂着一簇簇沾着厚厚的尘土被烟火熏得几乎看不清本色的谷种,即使挨饿也不能食。在农民的心里,谷物也同人一样,有生命、有父母、有子女,不能断根绝种,而要薪火相传。

这个八月,又一次来到这片土地上,正是谷穗开花时,站在田野之上,看一束束嫩绿的谷穗从细细的杆子里挣脱出来,昂着头贪婪地吸纳着太阳的精血,旁若无人地努力地开出细碎的花儿。而那些震惊中外考古界的历史遗址大都被这蓬勃的绿色收拢入怀,淹没在这成片的庄稼地里。面对着这从穿越八千年尘风踏歌而来的作物,我突然觉得,它们不仅是有生命的,也是有族谱的,因为这些记忆有生命的气息,有情感的温度,它们的族谱记录着一个远古的姓氏——稷。

这一刻,我的心灵,对这一古老的姓氏产生了浓烈的膜拜情愫,我闻到了来自八千年前的谷子开花的清香。


荞麦荞麦


这个八月,在这有着八千年农耕文明的土地上人文的行走,绿是这里的主色调,庄稼是这片土地的主角,眼前皆是植物作物的华美风采。

如果要把谷子比做作物中忍辱负重的父亲,在我眼里,荞麦就是作物家族中人人喜爱的窈窕淑女。

内蒙古地处高寒,不像江南那么多姿多彩,而荞麦则是上天的眷顾,它的存在就是上天赐予的一道婀娜的风景。

敖汉因其独特的气候、地理、环境、土质等条件,特别适合荞麦生长,每到荞麦开花时,漫山遍野就成了花海,雪白的、淡粉的,远远望去,如同给大地铺上了散发着清香的华美地毯。记得前几年敖汉还专门举办过“荞麦花节”,而“敖汉拨面”更是它的一张华丽名片。

说来好笑,有位好友是敖汉人,隔段时间就会在朋友圈中发敖汉“拔面”的各种吃法,一天经不住那图文并茂的的诱惑,当下约了闺蜜驱车百里前往敖汉去吃“拨面”。到了新惠的一家拨面馆,每人一碗拨面,浇了酸菜卤,就着小咸菜,三个人花了十五块钱,然后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其实,要是单纯为了满足味蕾,在我所住的市区拨面并不鲜见,亦不乏正宗的“敖汉拨面馆”,为什么非要去敖汉吃一碗面,多是为了寻找一种感觉,为了一种心灵上的满足。

在荞麦的N种做法中,有一种最原始最传统的做法叫压饸饹。其做法类似于现在的人做挂面,也是把和好的面团放在一个专用的器皿中直接挤压在开水锅里,煮熟浇上卤子即可。在我们老家的乡下,人死了下葬那天,要吃的最后一顿饭一定是饸饹,也叫吃“饸饹头儿”。

一些上年纪的人见面互开玩笑时会说,“啥时候吃你的‘饸饹头儿’呀?”“饸饹头儿”成了人过世的隐喻,老人之间这样玩笑一是表示称赞对方高寿,也是活到一定年纪而看淡生死的一种豁达。

这种习俗是从什么年代传下来的没有知道,我主观地断想,把荞麦“饸饹”成为告别尘世的最后一餐,这一方面表示荞麦在当时的尊贵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因其好吃给走的人对人世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吧。我这样的猜度也是有根据的,我国有着悠久的农耕文明史,诗经中有一篇《丰年》,就是写古人于收获之后为报鬼神的庇佑,举行祭奠喜庆丰收的。“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翻译过来是说,丰收年谷物多的车载斗量,谷场边有高耸的粮仓,亿万斛粮食好好储藏。酿成美酒千杯万觞,在祖先的灵前献上。隆重举行各种祭典,祈祷齐天洪福在万户普降。可见当时尊贵的谷物是可以用来祭奠的。

敖汉博物馆有一尊陶人,据说这一件高55厘米的整身陶人像在考古界被誉为“中华祖神”。

陶人头戴盘索冠盘腿而坐,两眼圆睁,呈张口交谈或呼喊状,右手握着左手腕放在脚上。专家学者认为这一男性陶人的身份为巫师、家族祖先、受人尊敬的酋长或族长。或许当年的他正端坐于山上,召集族人叙说五谷,传承稼穑,或丰年祭奠,乞求神灵庇佑风调雨顺!然而不论他怎样大声诉说,今天的我们都无法听见,即使穿越时空隧道,也无法破译上古文明的密码,更不知神奇的敖汉还蕴藏着多少中华远古先民的秘密于此。

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人和植物一样,再漫长的人生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们只知道,在这片先祖们生生世世生存和留恋的土地上,黍粟以自己的方式为先人立传。虽说草木一秋,但它春荣秋枯,子子孙孙,以顽强的生命力让物种得以传承,让我们在“故乡”已经被消解之后,还能做一个有根的人。

一个人,如果没有灵魂扎根的地方,就没有精神的来源地。感恩这片土地,因了兴隆洼等文化遗址的存在,才能让人们把久远的历史把人类的昨天和今天巧妙地衔接起来,成为岁月的底片,才得以让人们去回望人类来时的路,去寻找更老的老家,做一个有根的人。

(此文获首届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一等奖)


国歌飞扬

文/空 灵


1933年2月26日,南国早已是花团锦绣、杨柳摇曳,而位于祖国北端的热河省,却不见一丝春的气息来造访,但空气中明白有一股春天般的温煦,悄然降临。参加完热河战事的东北抗日义勇军第二军团骑兵旅第一团,在四家子街西河边空地上操练,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老师和学生。轰嗡,轰嗡,汽车发动机的声由远而近,驶进村子,到达空地附近时,几辆汽车戛然而止,陆续从车上下来百余人,有北平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军事部部长王化一、政治部副部长杜重远、上海辽东黑热抗日后援会负责人朱庆澜以及上海慰问团团员和“后援会”工作人员,他们先检阅了聚集在此的1000余名官兵。王化一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兵民合作,兵不能扰民,民协助义勇军共同抗日……讲话毕,从民众和军队队列中传出的掌声如万马奔腾。继而慰问团向队伍发放了弹药和其它慰问品。

随行人员张慧冲转动摄影机,对着出操、吹号、刺杀、唱歌和骑马奔跑的队伍,拍摄很久。此刻,有一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被激昂的歌声吸引到三营队列前,问带头唱歌的人:“唱得啥子歌?”三营营长刘凤桐听成是“傻子歌”,解释说“我们唱的不是傻子歌,是义勇军誓词歌”,他怕年轻人不懂,随即递过去手上的宣传页。年轻人认真地看着这首《义勇军誓词歌》:起来,起来,不愿当亡国奴的人!家园毁、山河破碎,民族危亡!留着头颅有何用?拿起刀枪向前冲!携起手,肩并肩。豁出命,向前冲!用我们的身体筑起长城!前进啊!前进!前进!豁出命,向前冲!前进啊!前进!前进!杀!杀!杀!

这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正是聂耳。他被誓词歌的内容、曲调和节奏所感染,以《义勇军誓词歌》为蓝本,与田汉创作出《义勇军进行曲》,做为电影《风云儿女》的插曲,搬上银幕,这已经是离开四家子两年后的事情。《义勇军进行曲》迅速传唱神州大地,不仅鼓舞了东北义勇军士气,更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战斗志。之后此歌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聂耳、田汉的名字,可谓老少皆知。

“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没有一首歌响起时,能如此令人心潮澎湃,斗志激昂。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说到底是关乎民族尊严的问题,是到底是站着死,还是跪着生的问题。从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到1931年“9.18”事件,中国人民踏上近百年的屈辱之路。软弱无能的清政府,签下一则又一则不平等条约,《虎门条约》、《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先是割让了香港、赔偿、开放通商口岸,之后割让辽东半岛、台湾及澎湖列岛,赔偿日本2.35亿两白银。“不许华人与狗入内”,在中国大地上比比皆是。最令中国人民精神屈辱的是清政府与德奥、俄等12国签订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赔偿4.5亿两,允许他们在北京划定使馆区,成为“国中之国”,向其谢罪。这是中国近代史上赔偿数目最大的条约,也是主权丧失最严重、给人民带来空前灾难的条约。

这期间,千千万万仁人志士,凭着一颗颗赤诚的爱国之心,誓死抵抗外来侵略者,维护民族尊严和国家主权。林则徐领导的销烟运动,给英军以沉重打击;广东三元里人民群众奋起杀敌,立誓“旗进人进,旗退人退”,“打死无怨”,充分表现了与敌人血战到底的决心;甲午海战,我北洋水师广大官兵不畏强敌,奋勇战斗;义和团抗击“八国联军”,与部分清兵并肩作战,重创了侵略者。

总有侵略者,亡我中国之心,也总有贪生怕死的队伍,置国家领土和民族尊严而不顾。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19万的东北军,竟然抵不住小股日寇挑衅,半遮半掩地打开中国门扉,迎接侵略者,在之后还与之暗度陈仓。1931年“9.18”,这是民族的又一个耻辱日,半年内东北三省和重镇全部沦陷为日寇白色统治区。冷兵器时代为抵御外来侵略者修筑的长城,日寇不费吹灰之力轻松翻过,向华北发动侵略,1937年7月7日,在卢沟桥,向中国驻军发动进攻,一场旨在占领全中国的野心,步步铺开,华北、华东、华中、华南......

不抗日,就意味着当亡国奴。其实此时的中国共产党变得异常羸弱,它才十周岁,还是一棵抵挡不住暴风雨摧残的幼小树苗,可它充满韧性。创立不久,中国共产党充分发挥自己的政治优势、组织优势和群众优势,参与领导了大革命运动,最终以失败告终,原来生机勃勃的中国南部,顿时陷入一片血雨腥风,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被杀害达31万多人。正如毛泽东所说“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并没有吓到,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下爬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他们又继续战斗了”。

确实如此,“9.18”事件后不足半月,中国共产党直接组建、领导的第一支抗日义勇军队伍,在黑山县诞生。它是中共沟帮子党支部书记欧阳强,遵照中共满洲里省委关于发动群众武装抗日的指示,派党员王北成在铁路附近农村保田会的基础上,组建的。王北成联络黑山县十七户村的李庆莲、大兴庄的闫海峰、广盛屯的刘凤桐等保田会骨干,动员各家各户出人、出枪、出马、出钱、出粮,仅五、六天组织起50多人励家抗日义勇军骑兵大队。

比起数字庞大的国民党东北军,这支骑兵队伍也像一棵幼小的树苗,可同样充满韧性,队伍中条条是能抵挡敌人烽烟战火的血性汉子。两个月后,队伍在大虎山东面三十二孔桥岗哨,一举打死日军14人,缴获两挺机枪、10支步枪,抗日义勇军初战告捷,消息传开,那些不愿意做奴隶的民众,骑马、携枪加入到义勇军队伍,人员翻倍。不几日,王北成联络义勇军第五路司令潘贯儒、副司令苏振生和义勇军第二十五路司令赵中共同参战,打死日军军官5人、士兵100多人。

如今四家子隶属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我有受邀踏上敖汉这片红色圣地,知道那里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有2.8万人奔赴疆场,1700多名血肉之躯筑成了新的长城,他们为了坚强的信念,宁肯流尽最后一滴水,剩下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做亡国奴。贺生,是抗日民间组织的其中一人。1934年,张作霖部队到达下洼丰源大户人家王佩奇家驻扎,贺生听说此队伍打鬼子,二话不说加入其中。然而,他报效国家的心愿尚未达成,队伍去阜新驻防的路途中,被狂轰滥炸的小日本打得七零八散,贺生扫兴地回到老家,但不甘就此苟且偷生,他听说附近奈曼旗河南杖子周荣、周贵哥俩打死两个小日本,还拿走了他们的枪,于是贺生找到周姓兄弟说:“那咱一不做二不休,拉大团,打鬼子。”“好,拉大团,打鬼子!”三人击掌称赞,一直含土匪在内的200多人的抗日队伍,从此与鬼子打起游击战。

1935年7月,贺生一行攻打日军据点八仙筒,活捉日军8人,击毙2人,缴获钢炮一门、轻重机枪一挺,长短枪70多支。八仙筒事件震惊日本朝野,贺生和周姓兄弟家人成为卷土而来鬼子的报复对象。鬼子在河南杖子烧房屋一百多间,在丰源村抓获贺生哥嫂,带回警察署全部杀害,但贺生没有妥协,即便鬼子出动二百多骑兵追缴他,也不曾动摇的抗日决心,他带领队伍用机枪扫射,击落日军一架飞机,鬼子被激怒,用近一个月时间围困贺生队伍,声称要抓活的。队伍没了子弹,向四处退去,贺生九死一生突出重围,活像一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小树苗,只要根不死,就会绝地逢春,贺生重新拉起一支队伍,继续去打鬼子,结果重蹈覆辙,再次被鬼子围困,绝不是常人说的命不该绝,而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强烈的保家卫国的信念所支撑,使他历尽千难万险,再一次成功突围。小树苗有了大树的模样时,时光册页已经翻至1949年9月19日,投入傅作义队伍的贺生,随部队起义,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他把英勇、果敢,不怕流血牺牲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剿匪中活捉土匪”赵二仁,成为当地群众庆功会上“除霸安良、为民除害”的典范。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无论时代如何俱进,国歌以超强的生命力和震撼力,激励着我们十三亿中华儿女,铭记历史,居安思危,才能更好地砥砺前行。

(此文获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向往之路

文/田国瑜


敖汉南山中丘北沙,整个山川大地在长达300多年的刀犁摧残下,彻底失去了原有的生机,到20世纪70年代末,敖汉的森林覆被率不足10%,据专家测定,南部山区每天游走的悬移质达2937万吨,相当于8.8万亩耕地,流走50厘米厚的表土,严重的土地大失血,让营养不良的山川羸弱的让人触目惊心。北部的科尔沁沙地由于无遮无挡而变得狂傲不羁。它越过老哈河,直逼敖汉的腹地,吞噬农田,压毁民房,撵走住户。使敖汉旗的百姓缺吃少穿缺柴,人民贫困,陷入了空前的生态危机。但是敖汉旗干部群众没有认输,而是通过实干向大自然宣战,从满目疮痍到全球生态500佳谱写了一曲生态建设壮歌,涌现出了一个个生态建设英雄!


主心骨孙家理


他快六十岁了,身体并不太好,从常务副旗长转为政协主席,官升一品本该颐养天年了。但当旗委书记找到他,要他主抓小流域治理大会战时,他二话没说答应下来。他守在山上与大家同吃一锅饭,同睡一铺炕。伙食主要是盐菜疙瘩加小米饭,连顿熟菜也吃不上。他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哪里有问题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最难干他就出现在哪里。人们觉得他无处不在,不时不在,看着大家,挖山植树时,多陡峭的坡都敢上,多险的路都敢走。有的干部半真半假地说:“我们不愿意跟孙家理下乡工作,太累了,谁挖的水平沟不合格,他就批评谁,谁累了他就帮着干一会。”

群众对孙家理无比佩服,富民村女共产党员许桂萍全家是非农业户口,本没有建设任务,但每次会战都积极参加,履行义务。沟岔林子村王志才老汉70多岁了身体有病,他说什么也让孙女扶着步行几华里去营造党员纪念林。盲人刘国成让侄女领着上山,用手摸着挖鱼鳞坑。老孙住在山上一干就是30多天,老伴有病住院,他赶回看看后又返回了工地。一次由于太过度劳累,鼻子流血不止。旗里派医生给他调整了血压后,他仍坚持留在了工地。他爱树如命,把自己和绿色事业仅仅连在一起,他说我不爱黄金爱绿色。果真一提起治山治水,植树造林,他的眼睛就亮,精神头就来了。他下乡看见一头驴,进了林子,他就停下车来,把驴拴在车尾后扯到乡政府,跟驴主人评理。碰见有羊糟蹋树苗,不由分说把羊抓到车上,吓唬羊倌说“赶紧拉走宰肉吃”。发现一个妇女的植苗桶没有泥浆,他一脚踢倒植苗桶说“糊弄人哪,回去下山取水去!”原来这位妇女竟是他本家的妹妹。

有老孙在干部心里就有底,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他包扶的四德堂乡,仅有劳力3000人,3年间完成荒山荒沟流域综合治理面16.39万亩,借土造林8.5万亩,水平梯田2.8万亩,动用土石方800万方。有人计算一下,如果垒成1米宽2米长的石墙,可以从黑龙江的最北端,能一直到海南省最南端的天涯海角。

实干家李儒


敖润苏莫苏木是个牧业区,总面积62万亩,其中流动沙丘、半流动沙丘40多万亩,每到刮风季节,滚滚黄沙掀起风暴,刮得人们睁不开眼,刮得畜群落荒而逃,牧民只得迁徙远走他乡。仅东荷叶勿苏一个村,一次搬走42户,全苏木有263户穿着衣不遮体,外出放牧,旗委及时派出旗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儒,带队指导治沙工作。李儒是老农业,他先是拉着干部参观考察,解放思想,然后制定规划,按规划会战,1988年春李儒和苏木领导,带领全苏木2000多名劳力,拿着铁锹拖着木犁,展开了围剿沙漠的攻坚战。他们奋战两个月,投工4.3万个,造林1.3万亩,人工种草3.65万亩,接着马不停蹄的种青储,种柠条插黄柳。从春到秋,营造杨树、柳树。锦鸡儿等灌木4.27万亩,雨季到来,他们又不失时机的飞播沙打旺、沙蒿、草苜蓿等优良牧草10万亩,经过两年艰苦努力,全苏木40万亩流动沙丘半流动沙丘,有30万亩披上了绿装。

在治沙中,李儒因地制宜,采用因害设防,前拉后档的技术措施,并且亲自抓点带面,言传身教,就像一峰不知疲倦的骆驼,在沙海中来回奔波。造林种草飞播的时候,他更是早出晚归,睡不足觉,吃不好饭,身体累乏了就吃药顶着,一个造林月体重就减少了7公斤。十月秋收时节,李儒劳累晕倒在草场上,第二年夏,在治沙工地上李儒又累到了。他只好拖着病体,住着拐杖奔波在沙地上,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往日的笑声没了,背也驼了,走路也散步了。1990年,他病情非常严重,竟让人将苏木党委政府负责人叫到病床前,一再叮嘱治山与扶贫的工作。他病逝后,广大牧民悲痛不已,说他们失去了一位焦裕禄式的好干部。


擎旗人孔宪玉


三十几岁的年纪,组织上就任命孔宪玉为四德堂乡党委书记。他剑眉朗目,意志坚定,决心为百姓做点实事。四德堂乡30万亩土地,林草面积只有4.5万,严重水土流失面积达80%;8.2万亩耕地,有7.6万亩挂在山上,甩在沟底。直到80年代中期,人均持有粮还不到100公斤,摆在群众面前的困难诸多,人们只能望天长叹。

孔宪玉到任后,他没有被困难所吓倒,而是带头踢了头三脚。首先治理了一万亩沙丘,沟岔子村的万亩草场沙化,在1990年,草库伦建设中他联系进行飞播。当时正值端午节,别人可以回家过节,孔宪玉却不肯离开半步。为了不让飞播草籽被风沙刮走,他发动了当地的群众和学生,用拖把把草籽搂进土里,十多天里,他自带干粮,盯着眯眼的风沙,始终奋战在第一线。由于飞播处理得力,当年就抓住了苗,秋天长出了一人多高的沙打旺。沙打旺开出的蓝色小花,把个万亩草原打扮的万紫千红,当年就解决了大部分牲畜饲草和群众的烧柴问题。其次,铁腕治吏,他提出了干部不干让位,技术人员不干让职称的铁律,一次性新任命了24位村干部。第三,向盖子山进军,盖子山位于瓦房沟村东部,此山常年只有几丛花椒墩,其它寸草不生。由于水土流失严重,出现了许多鸡爪子沟。1991年春季会战打响后,乡党委政府领导,带领300多名群众,用钢钎铁镐凿成了一个个水平坑,当年攻下了3009亩的土石工程,随之又在沟底、沟道口建设了条田台田。沟头垒砌了防护埂,并把杏、杨、松、沙棘等9个树种栽到了山上沟中。由于水土得以保持,各种杂草,也在这里安家落户,昔日的不毛之地,仅仅一年之后竟满山披绿。

王光地有个万家沟村,水土流失严重,党支书林泽民带领300名村民苦干三春两秋,完成治理面积1.5万亩,浩大的工程与赢弱的劳动力相比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极度缺水的万家沟竟涌出了清泉,人们纪念性地改名为万泉沟。现在万泉沟群峰连绵,油松翠绿,沟内杨柳遮天蔽日,菊花盛开,变成了一条翡翠沟,狍子、黄羊、野鸡安家落户,山杏、蘑菇、远志每户收入近万元。人们都说,我们这里之所以变成了绿色银行,是孔宪玉书记率先带领我们扛起了治理荒山荒沟的旗帜。也许孔宪玉就是受累的命,组织上把他派到地形地貌和水土流失严重的克力代乡任党委书记。他到任后,走山爬坡,带领群众完成克力代上沟脑两大流域100多个山头,32个山岭,22个小流域,共1.6万亩的山体治理工作,共动土石方72.6万方,依山就势完成了水平沟、鱼鳞坑条田梯田等几大工程类型,其中仅治坊即筑了3000道,5米宽山间作业路12公里。

老愚公江云汉


“房靠山,洪靠道,门前是条干河套。天降二指雨,河起一丈洪。老天发火气,经常下冰雹,地不打粮秸秆少,人口无粮畜缺草,年午夜里没柴烧。”这形象的顺口溜是对当时金厂沟梁镇刘杖子村的真实写照。年轻的队长江云汉想到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另谋出路,于是提出了先治山后治河,山上挖鱼鳞坑栽松树,河沟砸塘坝,河滩栽杨柳,绿化荒山,保持小气候的方案。

他说干就干,带领社员先从四棱子山开始。四棱子山原来山上都长着树,人们不断开荒树被砍光了。1956年出生的江云汉年轻力壮,真是拼了命了,脚上穿的鞋被铁锹磨出了大窟窿,手掌上铜钱厚的茧子。干燥的春风吹裂了嘴唇,刮到脸上扒了一层皮。那时候,栽树还没有什么经验可循,松树能栽活吗,是种松籽,还是栽松苗,江云汉到大黑上林场请教,技术人员告诉他:“松树能栽活,种也可以”技术员被他绿化家乡的精神所感动,给了他松苗,松树籽。回来后,他组织人在山顶上种上了松籽,在山坡栽下了松苗。一年又一年,一座山头一座山头地绿化,一干就是八年,到现在,四棱子山松树有水桶粗了。现在,江云汉年龄大了,但他护林不忘造林。他房后草帽子山有200多亩难治理的砂石坡,他便带领两个儿子,每到雨天歇工时就去山上挖坑植树,连续干了两年多,将200多亩山坡都植上了树,现在这个村子森林覆盖率达67%,一跃变成了塞外的九寨沟。

如今,敖汉的贫穷不见了,大地锦绣,硕果累累。绿色,记录着无数拓荒者和奋斗者的足迹。虽然有的人已经故去,有的人垂垂老矣,但他们的事迹让人想到了今天蜂飞蝶舞的景色,看到了松柏挺拔的山川。是他们用血用汉为敖汉铺就了一条绿色的向往之路。

(此文获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敖汉旗:跨越八千年,从远古走来……

文/王智峰


第一次听到敖汉旗这个名字,脑海中涌现的是老舍的名作《草原》中的片段:那一层层的绿色,波浪般涌动,掀开了无边无界的画页,使人的眼睛豁然开朗,心也豁然开朗。让鸢飞唳天者息心,经纶事物者忘返。

假如我在这样的情景中纵马飞驰,该是怎样的惬意潇洒呢?想到这,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青草依依,蔚蓝的天空中大朵的白云漂浮着,成群的牛羊在旷野上自由驰骋,身着蒙古装的男女老少在马背上策马奔腾……

想到这,我禁不住翻阅起历史资料,试图从视频、图片或字里行间去佐证我的想象,却发现这个拥有8300平方公里土地的县城,竟是一个分布着小河西文化、兴隆洼文化、赵宝沟文化、小河西文化等四种史前文化的中国名县。

我不知道上天怎会如此眷顾和偏爱敖汉旗,让它拥有这么独特、底蕴如此厚重而又璀璨的远古文化,这让生活在海边的我好生羡慕,也激起了我想透过历史去探寻生活在这片神秘土地上的远古人类的足迹,和今天“绿浪”涌动的敖汉旗有着怎样的渊源;敖汉人又是怎样八千多年来一路披荆斩棘,将远古文明代代相传,在内蒙大地上书写着敖汉人不屈于命运的民族精神和渊源流长的文明史诗。敖汉,这个有着典型的蒙古特色名字、汉语称之为“老大”、“大王”的县,又为何会被誉为“华夏第一村”?

今天,当我们透过那些兴隆洼遗址出土的珍贵的历史文物,跨越八千多年的时光隧道,走近八千多年前生活在敖汉地区的新石器时代的远古人类,我们仿佛看到了聚居在敖汉旗宝国吐乡兴隆洼村的远古人类的生活画卷:

八千多年前,地处努鲁儿虎山麓大凌河支流的牤牛河上游丘岗上的内蒙古敖汉旗宝国吐乡兴隆洼村,上千间圆角方形的房屋有序排列着,房屋中间是灶坑,四周摆放着各种食物、火种的小龛、袋状炕。房屋大小不一,小的有几十平方米,最大的有140余平方米……这些房屋都没有门道,家家户户房子的顶部都开着孔,一顶梯子立在旁边,人们凭借梯子进入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就这样在此生息、繁衍着。

夏日的兴隆洼村绿树葱茏,密林深处人们正在狩猎,他们将捕食的猎物带回家,用夹砂陶盛来水将猎物洗净,然后生起火,将猎物放置在架上烤起来,空气中飘散开来的香气吸引着人们聚集过来;山坡上,一些人在采摘着野果;院落中,人们将粟稷、荞麦等农作物用石磨盘和磨棒打磨去壳,然后装入夹砂陶中洗净,再放置到火上煮,粟稷、荞麦的香味扑鼻而来……

大凌河畔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鱼儿在水中自在地游动;手持渔叉的兴隆洼人将渔叉投向游动的鱼儿,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就这样被叉起,又在兴隆洼人手中的骨刀下开膛破肚,洗净后的鱼儿又被用渔叉串成串置于燃起的火上烤着……

八千多年前的兴隆洼村人就是这样生息、繁衍着,在新石器时代过着独属于他们的农耕、狩猎、捕鱼、游牧生活。

然而,想象不足以见证敖汉旗的远古文明。今天,当走进这个位居全国县级博物馆第一位的敖汉旗博物馆,看到馆中珍藏的5000余件(套)珍贵的历史藏品,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兴隆洼遗址会被考古界誉为“中华远古第一村”;敖汉旗为何会被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专家组确定为“中华五千年文明的起源地之一”、“中华龙的发祥地、中国玉文化的源头、中国祖先崇拜的发端地、红山古国的核心区域、世界旱作农业的起源地”了。面对这个当前国内保存最好、规模最大、时代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你又怎能不为其有着如此深厚底蕴、灿烂历史的敖汉旗而赞叹。八千多年前,正是兴隆洼人将作为敖汉旗四种远古文化之一的兴隆洼文化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传承,他们顽强地生存着,繁衍着,将远古文化留在了敖汉这块神奇的土地上。

今天,站在远古文化遗址上无须构想,只要你触摸那些出土文物,仿佛依稀听到了远古时代的敖汉旗人发出的耳发聩的呼唤:我们来了,我们是华夏祖神!

仿佛,远古文化正穿越八千多年时空向我们走来,八千年前的敖汉旗人正将渊源流长的远古文化代代传承,碰撞出铿锵有力的足音,向我们走来……八千多年来,哪怕是曾经一直深埋于地下,他们也从未停止过在敖汉大地上播洒希望的种子。

历经八千多年风霜雪雨,今天的敖汉旗如同一颗璀璨的“绿珍珠”,傲然伫立于内蒙古赤峰市东南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这是世世代代敖汉人从远古“聚落”遗址中一步步跋涉而来;这是一代又一代敖汉人不屈于命运、同外敌、自然界的风霜雪雨抗衡中走来;这更是敖汉人跨越八千多年的时光隧道、始终不渝地奔向新生活的铿锵足音。

新中国解放后,敖汉虽然不再饱受外敌侵犯,可面对那片饱受风沙侵蚀变得贫瘠的土地,敖汉人在党的领导下,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历经七十载栉风沐雨,胼手胝足,开辟出一片更加璀璨的敖汉旗文化新天地。

面对黄沙飞舞的荒山,他们坚定地说:土地贫瘠不要紧,我们有顽强的意志,远古时代的兴隆洼村人能战天斗地,我们也一样可以头顶烈日将黄沙飞舞的荒山变成梯田环绕的青山;沟沟、坎坎、坡坡荒芜不要紧,我们有着肯于吃苦的拼劲,远古时代的兴隆洼村人能游牧狩猎,我们也一样可以在沟坡栽满杨柳,让沟坡绿树成荫;大凌河水恣意泛滥不要紧,我们有远超兴隆洼文化的聪明才智,远古时代的大凌河能滋养那时的兴隆洼村人过着丰腴的生活,今天的大凌河更可以滋润得敖汉大地绿草如茵,人们生活富足……

他们历经七十载的综合治理,凭着“不干不行,干就干好”的敖汉精神,硬是将昔日的荒山秃领、黄沙漫地、飞沙走古凄凉的景象改变成“绿色之源”,不仅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全球环境500佳”的美誉,更成为全国唯一获此殊荣的县级单位,实现了顶青松戴帽、山腰梯田环绕、沟坡栽植杨柳、河边绿茵笼罩的魅力景象。敖汉旗生态建设享誉盛名,“绿色敖汉”、“全国人工造林第一县”、“全国人工种草第一县”、“全国生态建设示范区”、“全国再造秀美山川先进旗”等美誉响彻全国。

如今再放眼望去,敖汉大地一碧千里,四面小丘上,羊群正在青草丛中恣意奔跑。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好似一幅幅只用绿色渲染、无须墨线勾勒的中国画,翠绿轻入云际;也正应了那一首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望着那满目郁郁葱葱的“绿浪”令人惊叹,更叫人舒服,连那历经八千多年、深埋地下的敖汉遗址也都变得静美夺目。而今天的“敖汉小米”更是秉承了远古时代的粟稷等农作物的优良品质,甚至搭载天宫二号航天器在太空育种,续写着现代文明新的华章和史诗。

今天,行走在史前文明厚重、素有“人文敖汉”之称的敖汉大地上,这个古老的马背上的民族,用她最古老、最朴拙的方式,坚忍不拔地传承着八千多年的远古文明,一代又一代经年不息。而放眼整个敖汉大地到处绿树葱茏,青草依依,漫山遍野梯田环绕,沟壑纵横……骏马自由驰骋在辽阔的原野上,沉甸甸的谷物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如今的敖汉正是一颗镶嵌在内蒙古赤峰市东南部那片辽阔的大地上璀璨夺目的“绿珍珠”,处处是“一川草色青袅袅,绕屋水声如在家。怅望美人不携手,墙东又发数枝花。”的繁盛景象。敖汉人正在蔚蓝的天空下纵情放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此文获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八千粟,农耕文明的坐标

文/沙 柳


中国古代的炎帝,是上古时期姜姓部落首领的尊称,传说由于懂得用火而得到王位,故称炎帝。炎帝还有另外一个称谓——神农氏。据说神农氏有一个透明的肚子,亲尝百草,以辨别药物作用,并以此撰写了人类最早的农业专著《神农本草经》,发明了刀耕火种,创造了两种翻土农具,教人种植五谷,豢养家畜。神农氏的故事不能作为考证历史的佐证,即便是《神农本草经》也是口传而已,因为那时还是结绳记事年代,没有文字,东汉时期才整理成书。可是,人类最早种植的是哪一种农作物?

这是一个值得推敲的话题,考古学家的答案并不完全统一,西方的观点是小麦,因为在古埃及金字塔的砖缝里发现了小麦的残骸,于是推断大约在万年前,当人类还住在洞穴里的时候,就开始把野生的小麦当作食物了。东方的学者认为是粟,也就是小米,理由是在内蒙古敖汉旗发现了大量小米的化石,经中国和世界考古专家多次反复碳化分析研判,权威认定出现在八千以前,故命名“八千粟”。

自从“八千粟”的出现,攸关小麦的争论便销声匿迹了。

九月的气候最为适宜,不热不凉,成熟季节的干爽糅合在微风里,阳光也不像酷暑时那么肆无忌惮了。这个时候,我和作家同仁们,开启了穿越时空的采风之旅。在敖汉乡间村路上穿行,秋天的味道丝丝漫卷,灌满浆的玉米撑开包皮露出黄橙橙的牙齿,向日葵把头转向太阳的方向,焗成暗红色的高粱活脱顶着红缨的江湖汉子,名声在外的胭脂稻则开始泛黄了。当然,看到最多的还是谷子,绿油油的谷子地平展出一派丰收的景象,籽粒饱满沉甸甸的谷穗把头齐刷刷地垂向土地,似乎对土地的滋养哺育无限依恋与感恩。

敖汉素有世界小米之乡之誉,从敖汉博物馆展出的八千粟化石标本推断,敖汉小米的历史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氏族部落时期,距今八千二百多年,那时华夏农耕的先祖炎帝神农氏还没有出现。敖汉人真的很幸运呵,那么早就吃上了小米。感叹土地的憨厚,无穷无尽的付出。小米是谷物中最低调的,主动把自己归类于杂粮族。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行走的这片土地先后被石镰石斧、青铜器、铁制梨锄和现代农机具反复耕耘过,历经远古刀耕火种和现代农业的索取,可土地依然是老样子,默不作声,憨憨地奉献。土地是万物生长的依附,是生命的起点和归宿。艳阳高照,秋韵悠悠,米香缕缕,勤劳的敖汉人在致富的道路上快步行走,这里的人们对土地格外钟情。虽是浅秋,但路旁的花朵未凋,林木摇青,走上一段曲曲弯弯的山路,前面,就是敖包山了。

敖包在塞北很常见,敖包常常与爱情故事连在一起。车在半山腰处停下,徒步行至山顶,眼前为之一亮。平展展的田野绿波荡漾,林网成荫,农庄掩映在苍翠的绿霭中,远处的老哈河波光隐隐,大自然的丹青妙笔把敖包山周围勾勒得钟灵毓秀,视野之内一派葱茏苍翠。敖汉的朋友介绍,倘若是在深秋,五颜六色的枝叶满坡满谷,层林尽染,那才是敖汉最壮目的风景。心里暗自感叹,如此山清水秀,蒹葭苍苍,必是富庶丰腴之地。

您真的猜对了,这里就是联合国粮农组织命名的世界小米之乡。

在敖汉旗博物馆,玻璃展柜里罩着几粒黑糊糊的东西,馆长说这就是“八千粟”,小米的化石。真佩服考古学家的眼力,他们凭借蛛丝马迹和依稀模糊的细节就能考证复原历史,这么小的颗粒混杂在土壤中,且经过几千年的风蚀,他们是如何辨认分离出来的?2001—2003年,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第一考古大队在敖汉旗兴隆沟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的挖掘,从三个地点采集植物标本进行浮选,从中发现了1500多粒碳化籽粒,其中黍占90%,粟占10%,呈人工栽培形,黍即黍子,粟即谷子,说明谷子最早在这里得到驯化和栽培,经北京大学和加拿大、英国权威机构以C14碳化手段检测论证,距今8000多年以上,比欧洲地区发现谷子早2700多年,由此奠定了敖汉旗在全球范围内作为旱作农业起源地的重要历史地位,并由此推断敖汉地区有近万年的农耕文明史,是中国古代旱作农业的发源地。

敖汉旗是公认县一级出土文物最多的地区,境内的小河西文化遗址年代在8500年前,出土的锄形器、磨盘、磨棒与农业生产关系十分密切,认定是原始农业的萌芽。而农业的启蒙与发展与人的居住密不可分,恰恰在“八千粟”化石出土地发现了兴隆洼、兴隆沟等大量古村遗址,说明人类活动与农耕文明相辅相成。在出土的陶器上,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个“米”符号写在陶片上,字体清晰,估测是甲骨文早期形态,从而也证明当时周围种植大量谷物。

在石器时代,农作物由野生到人工栽培,是农耕文明的重要特征,实际上到伏羲、女娲和神农原始社会中期,一些农作物应该被发现了一些,尽管比小麦、黍子和谷子发现的晚了几千年,至少不会是单一的小米,但我想一万年前笃定没发现棉花,自然也没有棉布,先民们或是兽皮裹身,或是赤身裸体,黑峻峻的还有从原始密林走出的痕迹,用石器收割庄稼自是粗糙潦草,留下毛茸茸参差不齐的茬口,居住的是石屋石洞,靠燧石取火,可是没有铁锅,原始人做小米饭的工序实在想象不出。敖汉小米就是在那样朴实的环境下起步,古老而神秘。风风雨雨,岁月磨砺,时代变迁,粟和黍这些古老的农作物不但没有在发源地灭绝和消失,而且繁衍不息代代传承。

农耕文明辉映历史前进的脚步。在敖汉8300平方公里的秀美山川,到处都摇摆着谷子健美的身姿。先民们用石耜耕种,用石刀收割,诠释远古农耕文明是在石器时代起步的。既然历史给这片土地植入粟的基因,即便是延传到现代农业的今天,仍然保持祖宗的模样。由于粟和黍多生长在旱坡地,株型较小,不便于机械化作业,因而在很大程度或田间管理诸多环节,依然延用牛耕人锄的传统耕作方式,只是不再使用石镰石刀石斧,用锋利的镰刀收割谷子,自然不会像原始社会那样杂乱无章,留下的茬口更低,谷子地的垅条宛若写在大地上的诗行。2012年,以粟和黍为代表的敖汉旱作农业系统被联合国粮农组织列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2013年,又被国家农业部列为第一批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世界小米在中国,中国小米在敖汉,世界小米之乡定格在这片耕种万年的土地上。2013年8月6日,世界小米起源与发展国际会议在敖汉召开,来自于国内外知名专家学者,就小米与农耕文明进行深入探讨。各位专家学者的报告精彩生动,视野宽泛,见地独到,具有很强的学术性和理论性。截止到2018年,世界小米起源与发展国际会议已经召开了四届,敖汉小米似乎有扯不完的话题。

博古论今,以史为鉴,是一个理性民族的优秀品质。对于敖汉,他们并非在躺在历史的矿床上沾沾自喜,不厌其烦地张扬过去,在理清过去的基础上,更注重的是借助小米之乡这一平台,走出新的高度和境界。歌德说过,“历史给我们最好的东西就是它所激起的热情。”敖汉旗没有固步自封,在小米的系列开发上从没停止脚步,从农耕文明过度到现代农业文明,是历史的对接和财富的转换与增长,与时俱进,推进小米产业化。在敖汉,谷子是仅次于玉米的第二大农作物,也是第一大杂粮作物,敖汉小米成为中国地理标志保护产品,被中国作物学会粟类作物专业委员会命名为全国最大优质谷子生产基地,市场对敖汉小米认可度很高,是赤峰乃至内蒙的原生态绿色健康农产品,成为与红山文化齐名的优质农产品品牌。

岁月淹没了许多往事,可睿智的后人总能一件件从历史的古井中打捞出来。触摸八千粟的源头似乎很遥远,可感觉它又离我们很近。2012年5月,在出土“八千粟”化石的敖汉兴隆沟遗址又有重大发现,竟然出土了一尊令世界讶异的泥塑陶人,被考古界命名为“中华祖神”。祖神盘腿打坐,面带惊骇,嘴巴圆张,像是在提醒人们,很多未知的东西还沉睡在地下,但历史的真相总会显现,就像潮水褪去礁石一定会裸露一样。

(此文获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敖汉小米甲天下

文/王玉芝


置身于敖汉漫山遍野长势喜人的梯田式谷地,沐浴着天地浩然之气,整个人旋即被眼前的美景折服。满目繁茂,叠嶂峰峦,一望无垠的谷子田,如同大自然巧夺天工织就的锦缎,一块块有规则地在脚下铺展。大片的杏树和沙棘林在谷地四周整齐排列,与远山、梯田、村庄、河流交相辉映,如同人间仙境,令人赞叹。六道岭精神,大青山气魄,三十二连山的雄浑,赋予了敖汉小米新的内涵,一种别样的小米情怀了然心间。不是因为“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提醒,也不仅仅是“小米加步枪”的激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涤荡心灵,回响在时代的前沿。

小米原名栗米,古代也叫禾,是谷子去壳的产物。敖汉小米名声远播,无论敖汉人出去,还是外地人来敖汉,都会带上一些敖汉小米,敖汉小米也因此成了连接友情、亲情乃至爱情的信物。如果身在异乡,缺少小米营养的滋润,会顿觉食之无味,整个人的精气神就会大打折扣,思乡之情也会随着对小米饭香的回味,而与日俱增。作为土生土长的赤峰人,我无疑是吃着家乡小米饭长大,看过父辈用牛拉犁杖播种,跟着妈妈在谷地用锄头铲草,呵护每一棵庄稼。打谷场里,谷堆旁边留下了我童年的记忆,装在兜里的小米饭蛋,是玩兴正浓伙伴们分享的美味佳肴。加工厂里见证过谷子华丽变身小米的过程,碾坊里曾飘散出小米面的芳香。谷子全身都是宝,谷子脱去的壳叫谷康,是老家的人喂猪用的饲料,还有牲畜最得意的是谷草。

小米不仅仅是激活生命的给养,它是思念,是回味,是记忆中故乡的丝丝牵挂。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妈妈没有了奶水,骨瘦如柴的我呼吸微弱病入膏肓,是姥姥把小米面炒熟熬成粥,小心翼翼地送入我嘴里,沁人的米香激活了我的生命,让我终生难忘。我对姥姥膜拜,对小米痴狂。

敖汉,世界上第一粒小米的诞生地,在我心灵的扉页领衔。瞬间,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水墨画,在眼前铺就,纵横一万里,上下八千年。是兴隆洼遗址栗、黍的发现,给了我“上下八千年”的惊叹。敖汉,以栗、黍为代表的旱作农业系统被联合国粮农组织列为“世界重要农业文化遗产”,敖汉也因小米名不见经传。

古老的农耕文明与现代生态文明的交互碰撞,让尘封的史诗在“中华远古第一村”闪亮。敖汉,不仅仅因为蒙古语老大之意,较早的《赤峰地名志》《建平地县志》里都明确了敖汉老大之意。也不仅仅因为敖汉汉部岱青杜棱部主的长子索诺木杜棱接替了王位,敖汉以期老大的担当,更因历史的久远与辉煌,开启了与世界各国的交往。兴隆洼文化让世界惊艳。“世界小米起源与发展大会”几次在敖汉召开,敖汉吸引了世界关注的目光。美国、俄罗斯、日本、法国、澳大利亚、韩国、英国、以色列等国家以及台湾等地区专家、学者几次来兴隆洼原始聚落遗址、赵宝沟等遗址考察研究,为世界历史和文化提供了可参考和借鉴的依据。

敖汉令世界瞩目。中国敖汉超级越野赛刚刚落下帷幕,又即将迎来国际小轮车竞速和国际公路越野职业一级赛。俄罗斯、韩国等国家和国内各大果品市场的订单产业——万亩蜜瓜种植产业基地在敖汉四道湾子镇如火如荼建设中。敖汉小米撬动了大产业。新惠工业园区,一栋栋厂房拔地而起。一个个现代化厂房鳞次栉比,幢幢楼房,在塞外草原小城矗立。“沙漠之花”等几十家各类企业在园区入住,带动了大批农业人口向产业工人转变,近万个家庭脱贫致富,推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

敖汉小米承载历史厚重,激扬华夏文明。敖汉是全国文物大县,五千余件历史文化珍品,掠过早已烙上历史足迹的山川、村庄,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干不行,干就干好”,独特敖汉精神被几代人传承,“一任接着一任干”被敖汉人世代发扬。秃岭变良田,大漠成绿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全球500佳”奖牌,早已镶嵌在敖汉神奇的大地,悬挂在敖汉迷人的山水间。燕山舞动,孟克河欢唱,喜悦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得天独厚的生态气候环境,造就了敖汉小米独特的米香。早晚温差大,日照时间长,绿色天然,使得敖汉小米倍受青睐。原生态的谷子耕作方式,是敖汉人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纯人工耕作,靠天降甘露滋润,无须化肥农药的青睐,给予了每一穗谷子特有的饱满。虽然还没有到收割季节,谷穗已开始低垂,似乎在向人们致意,更像是谦逊的敖汉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八千粟”品牌等敖汉小米早已成为敖汉旗通往外界的名片。超过十几亿元总产值收入的敖汉小米,使近三万贫困人口稳定脱贫。敖汉一百多万亩谷子的播种面积,在赤峰几百万亩小米原生态旱地种植面积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世界谷乡”实至名归。

唐槭树参天挺拔,蘑菇圈把生机的金叶林点缀。山杏、青苹果顺手可摘,野兔在树丛间傍走,欢唱的鸟儿成群结队。萨力巴三十二连山树动风摇,松涛阵阵,纪念碑旁,光荣的党旗下,拿锹扛镐,手拿镰刀的雕塑人激扬万丈豪情,把不巧的敖汉精神载入史册,鞭策后人。生态立旗理念深入人心。独特的小气候条件,泉水滋润的土地,赋予了敖汉小米特有的营养。敖汉生态纯天然小米,含有八种人体必需氨基酸,氨基酸能促进人体褪黑素分泌,食用起到催眠和保健的作用。小米中含有的胡萝卜素、脂肪、蛋白质、烟酸、维生素B1、维生素B2、维生素A、维生素C、维生素D和钙、磷、铁、镁、铜、锰、锌、硒以及雌激素物质都是人体维持生命所需要的给养。

孕妇妊娠期食谱中增加敖汉小米饮食,能维持甲状腺功能正常,有效避免胎儿智力低下或骨骼发育迟缓,避免胎儿畸形和早产。产妇食用小米,能滋补元气,养肝补血,紧缩身体。敖汉小米在抗神经炎和预防脚气病方面,还具有独特功效。《本草纲目》说小米“治反胃热痢,煮粥食益丹田,补虚损、开肠胃”。《饮食与健康》说小米莲子粥有降压的作用,小米和大米或黄豆联袂还可提高蛋白质吸收,小米补元气,药食同源,小米具有天然的药用价值。

可曾想,盛产小米的敖汉曾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半个世纪以前,科尔沁沙地风沙肆虐南侵,努尔虎北麓童山秃岭洪水泛滥,满目疮痍,多少人背井离乡举家迁徙,又有多少人在与恶劣环境的博弈中闭上了双眼。头一天还相安无事,一夜间,沙子从窗户流到了炕上,沙坨和房檐齐平,黄牛上房踩塌了房子。沙土吞庄园,流沙埋良田,春风刮死苗,表土被风掀。种一坡,拉一车,打一簸箕,煮一锅,是对当时恶劣环境的真实写照。

沙子曾把京通铁路部分掩埋,七十二小时交通中断。敖汉人知耻而后勇,一张蓝图绘到底,打响了旷日持久的植树造林、治沙造林、小流域治理等生态保卫战。一锹、一镐、一桶水、一棵苗,披星戴月,风餐露宿,每天劳作十四个多小时。哺乳期妇女为了不耽误劳作,还把孩子带到了会战工地。多年与自然抗争,换来绿满山川。敖汉旗贝子府镇六道岭村山顶石碑上,铭记的六道岭精神激人奋进,给人增添无穷的力量。

倚天既出,谁与争,敖汉小米甲天下。敖汉小米承载灿烂文明,传承历史文化。听,《世界谷乡》在耳畔回响,敖汉小米奏响了时代乐章。腾飞吧敖汉,腾飞吧中国!

(此文获首届全球环境500佳“启功杯”征文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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