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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回到家乡,总会看到村头的那棵老槐树,如今的它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老,沧桑了容颜,槐花正绽放,散发缕缕清香,而我,也已经长大……
六岁那年,爷爷带我种下了这棵槐树,那时候的它,还很小,跟我一般高。爷爷当时也已经是肝癌晚期,病痛折磨着他,彻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谙世事的我总是抱怨爷爷呻吟声吵到我,孰不知,爷爷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那天天气晴朗,微风轻轻吹拂,爷爷心情也很不错,没有往日那么憔悴,早早地,就叫醒我,手里拿着一棵槐树苗,让我陪他去村头,不厌其烦地扶着他向前移动,望着爷爷,才49岁的他,由于病痛的折磨,仿佛八九十岁那般苍老,高高的颧骨,深邃的眼睛黯淡无光,皮包骨头的脸颊显得有点狰狞,干枯的手指满是老茧,显然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今天爷爷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的粗布衫,一双缝满补丁的老布鞋,穿了再穿。
爷爷拄着拐杖,我们就像蜗牛一般慢慢向前蠕动,尽管如此,爷爷还是很吃力,额头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知是痛还是因为累。“孙儿……坐下来歇会……爷爷走不动了……”断断续续说完,大口喘着气,费力的借着拐杖的支撑坐在田埂上。今天的爷爷格外的话多,跟我讲起了他过去的生活,艰辛,以及我们刘家的过往,我似听非听的耷拉着脑袋,玩得不亦乐乎,但是,有些话我却清晰记得,爷爷告诉我:“我们刘家人世世代代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吃苦受罪,如今遇上了新社会,一切变得那么美好,孙儿,你马上要读书了,好好学,考个大学,给你爸妈争光,给咱刘家人争光,爷爷啊……会在天堂看着你成长……”爷爷哽咽着,老泪纵横:“还有,爷爷种这棵槐树呀,是怕你以后记不得爷爷了,给你留个念想,想爷爷了,就去看看槐树,你长大了,槐树也就长大了……”
一步走三步歇,和爷爷艰难的到了村头,种了树,只记得那天,爷爷在村头坐了很久很久,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哭了,又笑了,似乎是怕没有机会再说,爷爷那天说的话比他患病四年来说的话加起来都多,我静静躺在他怀里,听他讲了他的这一辈子……爷爷看着村里熟悉的一切,看了又看,似乎有太多的眷恋和不舍,深怕错过点点滴滴。
种下槐树大概一周后,爷爷终究还是走了,走的安详、洒脱,带着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和热爱,病痛的折磨使他心力交瘁,但我至今仍记忆犹新的是爷爷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的那段话:“孙儿,一定要好好学,为我刘家争光……一定……”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狠狠点头,像是与爷爷约定一般。
19年过去了,如今的我已经长大,小槐树也已经成材,像是一个威武的将军,守护在村头,我就这样望着微风中摇动的它,槐花盛开,散发缕缕芳香,慢慢走进它,轻轻拥抱,潸然泪下,似乎天堂中,有一双眼睛,永远关注我成长……
选自刘建明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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