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9:30-18:30)

在线QQ

客服电话13384778080刘志成:13384778080张彩云:13604770825

会员办理13384778080

微博西部散文网

您好!欢迎进入西部散文网www.cnxbsww.com.

网站阅读量:51612061 在线服务 我要投稿 进入首页
请稍候...
  • 第十届西部散文节暨聚寿山文
  • 第十一届西部散文节在青海化
  • 西部散文学会为获奖作家颁奖
  • 第五届西部散文学会贵州高峰
  • 贵州创作基地授牌
  • 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牟定县分会

西藏———绝对的高原,绝对的山川(马叙)

点击率:3961
发布时间:2016.06.27

雅鲁藏布江

  在这之前,雅鲁藏布江对我而言,一直是

存在于文字与影像中的一条江。我对它一直

有着瑰丽的想象:高原,雪山,深谷,河床狭

窄,奔腾咆哮,激流翻滚,从青藏高原一冲而

下,怒号着向前。

  从八一镇到派镇的路上,从嘎玛村开始,

一直沿着雅鲁藏布江而行。在林芝机场旁边

的公路桥上,拐向河对岸再紧靠着雅鲁藏布

江沿江而下。但是它在这里是平静的,高原大

河在这一河段是悄无声息的。在岗派公里十

九公里处,泥洋河在这里汇入了雅鲁藏布江。

沿河岸而居的藏民除了养牦牛,还养藏猪,放

养在野外的藏猪自由而放纵,不断地穿越公

路的小猪仔三五成群欢快地奔跑。它们与雅

鲁藏布江似乎距离遥远,毫不相干。但是它们

存在于藏民的生存圈中,在这里,除牦牛之

外,藏猪是藏民的第二大经济产业。在高高的

高山脚下与雅鲁藏布江河岸上,满地奔跑着

小猪仔。它们与牦牛不同,在我的感觉中,牦

牛是雪山高原的灵魂物种,它的象征是强大

的,恒久的,带有物质与生命的旷远意味,它

们与雅鲁藏布江与高原雪山是深度融为一体

的;而小猪仔则是快乐与世俗的,在沿途的岗

嘎村、朗多村、才巴村、林巴村、陇巴村、米尼

村、朗嘎村、崩嘎村,从村边到屋角,从树荫下

到向阳坡,它们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连一些门巴族的村庄,也养有许多藏猪。在一

个村庄,我看到一个藏族妇女站在自家大院

的门口,对牦牛专注而对小猪仔不在乎,我

想,这也许并不是因为经济价值的巨大差异,

而是世俗的快乐来得容易而快速,是不是还有猪

仔成长快速,在藏民的食物链中更易取得。渐

地,雅鲁藏布江江水开始湍急,流速加快。渐渐

地看到的小猪仔越来越少,到了派镇,我只看到

几头大猪,小猪仔再也没有看到。在这一带,藏

猪的放养会不会与雅鲁藏布江江水的流速相关,

当雅鲁藏布江的流速快速、湍急起来时,世俗的

色彩就逐渐地少下去,当然,这是我想当然的想

象。我的这种想象在派镇终于戛然而止。之后,

连接我的想象是雅鲁藏布江、喜马拉雅山、南迦

巴瓦峰。在我想象的旅程中,派镇是一个转折

点。派镇有许多堆砌,房屋、小卖部、原木、板材、

纪念品、饭馆、导游、车辆、游客。几乎每一个游

客都是疲惫的,他们在用缓慢的行走对接这条伟

大的河流。而派镇对于我,更多是对雅鲁藏布江

的想象的堆砌。在到达大峡谷之前,我再次重复

瑰丽的想象:高原,雪山,深谷,河床狭窄,奔腾

咆哮,激流翻滚,从青藏高原一冲而下,怒号着

向前。

  到达尼定村与格嘎村之间的高地上时,雅鲁

藏布江的一段拐弯出现在眼前。从上往下看,激

流,大拐弯,高山,惊世骇俗的高原大河品格,在

这里我注意到了许多游客都会用喜欢的眼光看

身边的藏民小贩。在这里,这些原本斤斤计较的

游客是被这高山大河一时洗去了身上的俗气么?

在这里,一块石头,就是一个开阔的心胸。一棵

小草,就是一个开阔的心胸。一杆经幡,就是一

盆淘洗杂质的清水。还有更多的事物———清风,

白云,尘土,树木,沙砾,牦牛,马匹,皮绳,孩子,

姑娘,老者,玛瑙,银镯,天珠。这一切,用清水样

的方式洗去入藏游客的世俗,尽管大家出藏后庸

俗依旧。

  在大峡谷的最低处,雅鲁藏布江湍急的江面

离我一米多高。轰隆隆的水流奔腾的巨大声响,

笼罩着我此时的听觉。从高处来到最低处,从安

静的高地来到轰响着的峡谷谷底。面对这巨大

的轰响,这时的我感觉无所适从,我不知道如何

阐释它、描述它。我知道,我是处于它的外部,我

与真实的雅鲁藏布江还有巨大的距离。对于雅鲁

藏布江,我的想象还处于庸俗的阶段,尽管我一

直对雅鲁藏布江的想象是:高原,雪山,深谷,河

床狭窄,奔腾咆哮,激流翻滚,从青藏高原一冲而

下,怒号着向前。但这仍然是一个俗人对雅鲁藏

布江的想象,它说明了我的想象的平庸。直到我

隐约看到南迦巴瓦峰。七千多米的南迦巴瓦峰,

在云雾间与雅鲁藏布江对应着出现。它在这一天

里,只对仰望它的人露出顶峰。但很快又看不见

它了,它重又隐在云雾之中。南迦巴瓦峰,太令人

高不可攀了,连想多看它一眼也是这么难!雅鲁

藏布江数百公里大拐弯,南迦巴瓦峰是它的中

心。雪山。激流。大跌水。大峡谷。奔腾的江水。

我只看到这个大拐弯的极少部分。但是我看到了

大拐弯的中心标志雪山———南迦巴瓦峰。它使我

的想象凌空飞越南迦巴瓦峰的另一边的墨脱县。

在南迦巴瓦峰山麓的直白村,强烈的阳光直射而

下,南迦巴瓦峰再次隐没在云雾之中。在回来的

路上,十九岁的藏族导游姑娘唱起了藏歌,我再

次听到藏语的美妙发音,它在歌唱中倍加迷人。

这时真实的歌唱,是我的想象到达不了的地方。

在姑娘的歌声停止后,我再次想象着南迦巴瓦峰

那边的墨脱县的闭塞、安宁、泥泞、潮湿。我甚至

会一直想象到雅鲁藏布江在遥远的印度平原汇

入恒河时的开阔平静。但是,我的想象,仍然是平

庸的。对雅鲁藏布江的描述与想象,我只能够到

此为止。

     布达拉宫

  那些天,我一直告诫自己,要慢慢地进入。

要慢。越是临近布达拉宫,越是要慢。要让内心

落后于自己的身体,要让内心的停留更慢也更

久。

  但是,在西藏,我是永远慢不过那些从西藏

遥远的边地过来的朝觐者。他们从青海、甘南、川

西、那曲、阿里、巴唐、墨脱、日喀则,从唐古拉

山、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等处,

成年累月地一步一步地磕长头而来。去年,在青

海的塔尔寺,我遇到过虔诚的朝觐者。那时,我

没有正眼看他们,我是不敢正眼看他们,因为我

与他们的距离太远太远。

  在布达拉宫脚下,我再次遇见了一队又一

队的朝觐者。他们一手持转经筒,一手捻着佛

珠,步履缓慢,朝着布达拉宫走来。刚刚升起来

的晨阳从东方照着他们,把他们长长的影子投

在广场上。我站在一旁,他们陆陆续续地打我身

边走过。我从逆光中看到了他们一个又一个面

孔,大部分是老人和中年人,少部分是年轻人。

我有时也越过他们看他们背后的天空与白云。

但是,我的目光很快又落在了他们的面孔上。

一个老年女性,把长长的发辫盘在头上,黝

黑的面孔上堆满深深的皱纹,高高的颧骨,我在

其上看到高原岁月的沉积,我以为我看到的是

凛冽的寒风,艰苦的劳作,养育儿女的艰辛。但

是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平和与安详,脸上的皱纹

也是平静的,她的脚步有点慢于别的人。但是,

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心早已经在布达拉宫幽深的

内部回旋。她捻着佛珠,转着转经筒,嘴唇略微

掀动,念着六字真言。此后,我陆续看到的老人

都几乎是同一种平静安详的面孔。在行走着的

长长的转经队伍中,这样的老人有很多很多。他

们从布达拉宫的左侧转到正面,再转过布达拉

宫右边,围绕着布达拉宫慢慢地行走。

  我站在他们的中间,有一阵风吹过来,这使

我想到了生死,想到他们会无比平静地面对生

死,面对生命的轮回。在高原,在拉萨,在布达拉

宫下面,在大昭寺面前,生死就如一道缓慢移动

的影子,人生从早晨开始———太阳升起———到

中午的耀眼的太阳———再到傍晚的壮丽落日。

这是藏地高原人生的全过程———历经高原的风

雪严寒却又平静如斯的少年、中年、老年。

  当我走近布达拉宫,它的建筑形式的抵近,

使我吃惊,它的与山势的浑成一体,它的仰面而

来的竖面结构,它的金顶,它的向上的克制,它

的内里的辉煌,它对细节的省略,呈现出布达拉

宫伟大的建筑品质。不抵近它,我是不可能感受

到这里的建筑质感与建筑品质。红白黄三色构

成了这座伟大建筑的绝对色彩,呈示出了建筑

与意义的深度相合。在它脚下,我就是一粒尘

土,带有太多的俗世情怀,我的心里有着太多的

戚戚心思,与高原藏地原住民相比,我的纯度是

那么的低,我是那么的在乎世俗的荣辱。当我离

开布达拉宫,站在广场上,回到俗众之中时,虽

然让我重归到轻松的状态,但是,我仍感知着背

后的布达拉宫的宏大与庄严。于它,我是一粒无

知的尘埃,无声,无迹,简直没在这世上存在过。

于我,俗世的过程是短暂的,当我在广场上点燃

一根卷烟时,指间升起的一缕青烟,几乎把肉身

的快感等同于轻飘的生命。

  当我再次看到长长的转经队伍从身边络绎

不绝地走过,我不再看他们的平和安详的面孔,

我只是匆匆跟着团队离开,我本就不在他们中

间,我没有力量再次细看他们单纯虔诚的信徒

面孔。

它抬起的是什么?

越抬越高的是对白色的否定。

那么绝对。死亡般的虚空。

———《雪山》

从林芝到拉萨,从拉萨到那木错,八百公里

的路上,一路上,不断地有雪山出现。它们远远

地出现在视线之中。

车中,人们嘈杂地谈论或惊呼着关于雪山的

话语:

“雪山离我们多远?”

“看到的是什么山?”

“它真白。”

“我要上去抓把雪玩玩。”

“前面拐弯过去还能看得到雪山么?”

“看!看!又是雪山!”

“雪山!雪山!”

  车中的人真的是很兴奋,看到了真实的雪

山,对大家而言,到西藏看到了雪山就完成了想

象中的一半的任务。

  南迦巴瓦峰是我们的这次西藏之行中遇到

的第一座雪山。

  南迦巴瓦峰是这么的远,几乎是一座形而

上的雪山,而车上的人对雪山的议论是形而下

的。在直白村,再向南迦巴瓦峰眺望时,雪峰已

经重新隐没在浓密的云雾之中。我的视线在这

时是凝滞的。高高的南迦巴瓦峰,它抬起的是我

不真实的想象。我更愿意多次重复地描述它:远

的,不真实的,难得一见的,形而上的,有着天堂

气息的———南迦巴瓦峰。

  在西藏,雅鲁藏布江是绝对的,南迦巴瓦峰

是绝对的,大昭寺是绝对的,布达拉宫是绝对

的。当我处于它们的底下或远处时,这种感觉尤

其强烈。在去往巴松错的路上,人们再次看到了

雪山。夏日的雪山在阳光下的闪耀令很多人着

迷,那么高,那么遥不可及。它的白色是那么的

虚幻。它的尖顶是那么的宁静。在巴松错,我从

湖水中接通对雪山的想象。巴松错的湖水来自

远方雪山的融雪。当雪山之水进入巴松错时,仍

然保持着虚幻的品质。我注意巴松错原木连接

的浮桥,它一半浸在湖水之中,起伏的浮动,拉

伸的粗大钢索、铁链与湖水的对映,湖心岛的孤

寂,已经废弃的水葬台,这一切,都加强着巴松

错湖水的虚幻感觉,这虚幻的前提是它的源头

是冰冷的雪山之水。

  到拉萨之后,再往那木错去,二百五十公里

的路上,念青唐古拉山主峰的雪山在开阔的青

藏公路上能够远远地看到。

  雪山还是那么远。

  在人们下车对着雪山拍照的时候,远远地

走来一个藏族男孩。他向着我们走来。旷野上就

这一个孩子,我们的视线内看不到他的父母。他

的背后是念青唐古拉山雪峰。他向我走近,向我

说了一句藏语。在他张口的时候我俯下身去,我

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却听不懂他这句话。这近乎

是一句秘语。后来我们中间有人给了孩子一元

钱。很快地,这个男孩回转身走了。看着他渐渐

走远的背影,这个旷野上孤单的男孩像遥远的

雪峰一样给我一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因为这

个男孩离世俗太远太远。在这时,在雪山与男孩

之间,我更倾向于这个旷野中的男孩。若干年

后,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藏族小伙?再若干年

后,他的中年晚年,以渐渐老去的方式,会继续

安静地置于这里空旷的时间深处么?而远处的

念青唐古拉山雪峰始终以近乎静止的形式见证

了这里一代又一代藏民悄无声息的更替与延

续。回到了眼前的事物,公路,车辆,游客,对它

们,我仍然感到有着巨大的未知。这未知从藏北

高原远方的雪山延伸开来,一直到延伸到了眼

前最切近的事物,使得我对鼻尖下的事物无法

正确确认。

  在那木错,念青唐古拉山雪峰退得更加邈

远,它在辽阔的那木错湖的尽头。在下午时分,

站在那木错的东边往西南边眺望,念青唐古拉

山上空云层翻滚,原在视线尽头的雪峰此时隐

没在云雾之中。在那一边,暴雨即将来临。在这

一边,阳光明媚。湖尽头气候的巨大变化隐去了

念青唐古拉山的细枝末节。剩下的是:云,雨,

湖,山脉,草原。我仍然眺望雪峰,尽管此时不可

能再看得见雪峰。翻滚的云雾和雪峰,正在把一

种巨大的未知扩展开来。我在这边的明亮之中,

心里却充满了虚空与阴霾。这阴霾来自内心黑

暗,来自雪山的对比。返回拉萨的路上再次翻越

那根拉山口。这时的那根拉已经覆上了一层薄

薄的雪层。当高原短暂的夏季消去,这里将又会

是绵延的白雪世界。这次,一车的人都很平静,

我想,这是由于他们看过了南迦巴瓦峰看过了

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而雪山则把更远的宁静

晴日雪峰的宁静,存放在未知的空间中。

  它矗立在视线的尽头,那么虚无那么绝对,

死亡般的虚空品质。

  雪山是绝对的。

  选自散文集《在雷声中停顿》(内蒙古文化

出版社2013 年7 月版)

Copyright © 2015 西部散文学会 Power by www.cnxbsww.com
西部散文网版权所有   ICP备案号: 蒙ICP备17001027号-1
技术支持:内蒙古帅杰网络有限公司
网站安全检测平台

地址:鄂尔多斯市东胜区
邮箱:xibusanwenxuankan@163.com
电话:13384778080
手机:刘志成(西部散文学会主席)13384778080  张帅:15149717177